第59章 誰要你的飯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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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映恍惚，腦子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棒。
“什麽？”
“她不喜歡你，你相信嗎？”葉悄然試探地問。
陳映看了看她，自嘲地說：“難道還有假麽？”
葉悄然攤手：“女人嘛，口是心非很正常啊。”
陳映笑笑，不說話。
“陳映，你讓歷尚一個人在樹裏，忙得過來嗎？”
“你幹嘛？想趁火打劫？”陳映的聲音裏多出幾分戒備。
葉悄然不惱，他這副樣子她見多了，莞爾一笑：“我只是想說，魚與熊掌不可兼得。”
“又想要女人又想要事業，你是不是太貪心了。”
“拐彎抹角不是你的作風，你直說吧。”陳映隱約覺得她話裏有話。
“你有沒有想過，她可能在騙你。”
“騙我？”陳映皺眉。
“嗯。”葉悄然點頭。
“葉悄然，你該不是想說她是喜歡我的吧？”陳映冷笑。
葉悄然的手指敲著手裏的手機，說道：“這不是沒可能。”
“我還沒瘋。”陳映別開眼，用冷厲的側臉對著她。
不喜歡這幾個字他從她嘴裏聽了不止一次。
葉悄然白了他一眼：“她火急火燎從公司趕過來看你，難道是好玩嗎？”
“她說了，只是順路。”
難道她沒聽見，當時伊人就站在她旁邊講的。
“大、呆、子！”葉悄然真想看看他的腦子裏裝了什麽。
“幹嘛罵我？”陳映臉色青了青。
葉悄然沒好氣地說：“因為你該罵。這麽爛的借口恐怕只有你會信吧？”
“順路？她一個在寶月南路上班的人會順到北路來嗎？”
剛剛司機給她帶來的文件裏面還夾帶著一份桑伊人的簡單資料，葉悄然很少用中恒的名頭去查別人的私事，但桑伊人讓她破例了。
陳映是她勢在必得的人，為此付出一點代價，葉悄然是樂意的。
“還有，你想沒想過她怎麽知道的消息？難道你是大明星？受傷也會有新聞？”
那可是大清早，除了肇事者本人，她是第一個到達的。
陳映抓緊了被子，說：“溫學姐告訴她的。”
“一個根本就不喜歡的人，溫學姐幹嘛要用這件事去煩她？吃飽了撐的啊？我要是溫學姐，巴不得你離她越遠越好呢。”
“呵、聽著你出事就來了，她對你真的很特別哦。”
葉悄然不屑地笑出聲來。
“這……”陳映的腦子現在很重，葉悄然的話並非沒有道理，但……他怎麽也不敢相信。
桑伊人喜歡他這種鬼話怎麽可能到世界上出現？
就是做夢，陳映也不會夢到這種可能性極低的事。
“她還是拒絕了我，不是嗎？”
終於找到一句可以為自己正名的話。
葉悄然嘆了聲：“我該回去了，話就說到這兒，你自己想想吧。”
說罷，葉悄然起了身，她提上水桶包，作勢就要走。
勾起了他的好奇心，她就要走？陳映急忙叫住對方：“你等等！”
“嗯？”
她扭頭，眼底滿是壞笑。
“你話還沒說完。”陳映說。
“誰的話是說得完的，時間不早了，我還有個重要的會，就不陪你閑聊了。”
葉悄然挑眉一笑，右手打開了門。
“你……”
陳映想從床上跳下來把她攔住。
“不過你放心，責任心我還是有的，我有空會來看你。”
“好好養傷。”
交代完，葉悄然就出了門，動作之迅速，始料未及。
一連幾日，陳映都是在焦躁中度過，葉悄然像消失了一樣，從那天走了後就再也沒出現。
而桑伊人倒是每日裏會發幾條噓寒問暖的信息，但也沒來，估計是被他上次的動作給嚇著了。
說喜歡他，倒不如說是一種關愛。
她對他，一直都是這樣的。
傳遞而來的，僅僅只是一種長輩對晚輩的關心和照顧。
【伊人：吃飯了嗎？身體怎麽樣？】
多麽普通的問候。
陳映動動手指，有太多的話想要跟她傾述，但沒一句是她所需要的。
他眉頭蹙得跟丘陵山區一樣，幹脆狠心把手機倒扣下來，閉上了眼睛享受半秒的安靜。
【葉悄然：哎，好煩惱哦。】
手機屏幕裏彈出來自葉悄然的微信消息。
陳映那頭久久未得到回覆，桑伊人的心懸得高高的，生怕他又出什麽問題。
【桑伊人：怎麽了？】
【葉悄然：還不是因為他！】
怨氣的神情在桑伊人眼前活靈活現，年輕少女就連生氣也是那麽惹人喜愛。
【桑伊人：陳映？他怎麽了？】
【葉悄然：護士說他不怎麽吃東西……】
【桑伊人：啊？】
【葉悄然：[大哭]好擔心，但公司的事太多，根本走不開……】
【桑伊人：別太擔心了。】
幹巴巴地發送過去，那邊也沒了回應。
桑伊人看看時間，已經將近兩點半，手裏的盒飯還沒吃掉一半，又得準備上班了，葉悄然應該也是這樣。
蓋好盒飯，桑伊人也得開始工作，正欲起身，李瑞文敲敲桌面，問：“就吃這麽點？”
“額……”
被人抓包，桑伊人臉紅難耐。
她就光顧著跟人聊天了，忘了自己還有中午飯得解決。
“不是很餓。”
桑伊人胡謅了個借口。
李瑞文沒再糾結這個問題，只是叫她盡早回到崗位上。
瞧見他有些不開心的表情，桑伊人緊張起來。
這幾天他一直都是這種樣子，陰雲低沈，很讓人害怕。
是因為她說的那句話惹怒了他？
不敢猜想太多，桑伊人把盒飯包好匆匆進了辦公室。
安靜得要命，桑伊人只要停下敲打鍵盤，就能清晰聽見對方均勻的呼吸聲。
不經意偷瞄李瑞文一眼，他專心致志地盯著電腦，似乎和往常沒什麽區別。
可是，一小時過去了，一篇練習題桑伊人還是沒能整理出來。
一張A4大小的練習題而已。
必須承認，葉悄然那段隨口的話占據了她大腦中絕大多數內存，運行內存急劇減少，使得她沒能把精力集中在自己的工作上。
不敬業！
她暗暗罵了自己一句。
可……他到底怎麽樣？會不會又發燒了？消息發過去已經好幾個小時了，他連一個表情都沒回覆過來。
心底有一只尖牙利爪的貓在抓，撓得桑伊人坐立不安。
好不容易捱到下班的點，但檢查練習題的李瑞文臉色並不好，他把打印的母版遞給桑伊人，毫不留情地批評：“錯別字，還有重覆的題目。”
“明天我來改行嗎？”桑伊人馬上說。
她想立刻去一趟中恒醫療，得不到陳映的回覆，她始終放不下心。
他一個人在那，護士又不能24小時都看著他，這萬一出點什麽事他找誰啊？
李瑞文擡眸：“你有事？”
“嗯。”桑伊人點頭，並且這事很著急。
“因為他？”李瑞文皺眉。
她的急切早就出賣了一切。
桑伊人楞了楞，還是坦誠地嗯了聲。
他是誰，兩人都心知肚明，不需說出姓名就足以讓彼此的空間凝固。
“伊人，”李瑞文鄭重地提聲，“他是你的學生。”
李瑞文當過幾年的體制老師，知道這樣的身份意味著什麽，教師是個特殊行業，在社會上並非僅僅只是一種職業那麽簡單。
桑伊人抿抿唇：“我知道……”
他努眉，問道：“那你知道別人會怎麽看待你和他嗎？像這樣的，我見得很多。”
“現在的社會偏愛獵奇，他在學校不是普通人，一旦被人發現你們之間的關系，你不在乎別人議論你嗎？”
社會的確是包容的，但有些事始終都會是禁忌線。
“我知道得不比你少。”桑伊人說，她的父親就是一位嚴厲苛刻的老教師，打小她就天天聽桑德說教師職業操守這回事。
她爸要是知道她喜歡……自己的學生，恐怕會被氣出病來。
“但你在冒險。”
“不是，”桑伊人急忙否認，“他出車禍是因為我，我不能置之不理。”
“不能置之不理的原因，還是喜歡他。”
李瑞文直接拆穿她。
桑伊人語塞，舌頭像是在嘴裏打結了一樣。
她當然明白師生戀這樣詞傳出去會有多麽難聽，流言蜚語會像滂沱大雨一樣襲擊而來，不止是對她，陳映也不會幸免。
她的人生已經定了，但陳映沒有。
可她擔心他。
這樣的擔心早就超越了她心裏的堅持，她迫不及待地坐上前往中恒醫療的地鐵。
心七上八下，如此貿貿然地過去？
你忘記他上回說了什麽？萬一這次去了他做了更過分的事怎麽辦？
中途，她有種下車折返的沖動，她怕他又意味不明的……抱她。
不該這樣，她總會有一次露出破綻的。
惶恐不安走在前往病房的路上，走廊盡頭是扇巨大明亮的窗戶，昏黃的陽光從外面照了進來，光與地面接觸，形成一片橘色的銀河。
她，只要保持距離，有距離他什麽也做不了。
忽然，眼前的光被一抹身影擋住，桑伊人停住腳步，臉色變了變。
“葉悄然？”
桑伊人瞪眼。
“是你。”葉悄然剛從醫生辦公室裏出來就遇見了桑伊人，她喜色，“你怎麽來了？”
“我……我想著你好像很忙的樣子，所以想過來看看陳映，你不是說他……沒吃飯嗎？”
桑伊人解釋道。
“真的嗎？太好了!”
“你是來看他的？”桑伊人問。
“嗯，聽護士說得很嚴重的樣子，我放心不下，還是偷偷出來了。”
葉悄然憂心忡忡地說。
“是這樣啊……”桑伊人心底一空。
她著什麽急啊？現在有人會擔心陳映的，並非只有她在記掛他。
“我們一起去吧？”葉悄然自然而然地挽住她的手臂。
桑伊人醒悟，她把手裏買好的飯遞到葉悄然手中，說道：“既然你在，這個給你了，我還得回去加班。”
“可你來都來了……”
“我們的目的都一樣，你在的話，我不在也沒關系啊。”
桑伊人努力用最平靜的語氣來說。
她態度決絕，葉悄然也不再規勸，於是便讓她離開了。
手裏沈甸甸的一份飯，壓得葉悄然手腕有些發酸。
她提起來一看，笑了笑，模樣驚羨世人。
進屋的時候陳映剛吃完下午飯，養傷的日子，吃得都清湯寡水，沒什麽味道。
但陳映沒條件挑剔，他再不回去，歷尚恐怕就要過來把他和病床一起擡回去了。
“呀，都吃完了？”葉悄然進來，只看見幾個空蕩蕩的碗碟。
陳映瞥了她一眼：“你來幹嘛？”
“給你送飯啊。”葉悄然把手裏的塑料袋提起來晃了晃。
“誰要你的飯？”陳映看都不想看她。
撂下一堆莫名其妙的話，現在又來他面前意圖不軌。
“是嗎？”葉悄然捂嘴偷笑，“那你可別後悔，都是為了來看你，我連晚飯都沒吃。”
“你不吃，我可就吃咯。”
聒噪！
他有叫她過來嗎？
陳映緊鎖眉頭。
刺耳的塑料袋聲音聽得陳映咬牙切齒，偏偏葉悄然動作極其緩慢，似乎是要刻意折磨他的耳朵。
“還好遇上了伊人，她說來給你送吃的，我說你已經吃過了，我沒吃，她就把飯……”
一只爪子伸了過來，搶走葉悄然手裏的盒飯。
“給我了。”葉悄然呆滯地說完。
他什麽時候從床上跳下來的？
“她在哪？”
“走了。”
葉悄然回答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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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映笑笑，不說話。
“陳映，你讓歷尚一個人在樹裏，忙得過來嗎？”
“你幹嘛？想趁火打劫？”陳映的聲音裏多出幾分戒備。
葉悄然不惱，他這副樣子她見多了，莞爾一笑：“我只是想說，魚與熊掌不可兼得。”
“又想要女人又想要事業，你是不是太貪心了。”
“拐彎抹角不是你的作風，你直說吧。”陳映隱約覺得她話裏有話。
“你有沒有想過，她可能在騙你。”
“騙我？”陳映皺眉。
“嗯。”葉悄然點頭。
“葉悄然，你該不是想說她是喜歡我的吧？”陳映冷笑。
葉悄然的手指敲著手裏的手機，說道：“這不是沒可能。”
“我還沒瘋。”陳映別開眼，用冷厲的側臉對著她。
不喜歡這幾個字他從她嘴裏聽了不止一次。
葉悄然白了他一眼：“她火急火燎從公司趕過來看你，難道是好玩嗎？”
“她說了，只是順路。”
難道她沒聽見，當時伊人就站在她旁邊講的。
“大、呆、子！”葉悄然真想看看他的腦子裏裝了什麽。
“幹嘛罵我？”陳映臉色青了青。
葉悄然沒好氣地說：“因為你該罵。這麽爛的借口恐怕只有你會信吧？”
“順路？她一個在寶月南路上班的人會順到北路來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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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還有，你想沒想過她怎麽知道的消息？難道你是大明星？受傷也會有新聞？”
那可是大清早，除了肇事者本人，她是第一個到達的。
陳映抓緊了被子，說：“溫學姐告訴她的。”
“一個根本就不喜歡的人，溫學姐幹嘛要用這件事去煩她？吃飽了撐的啊？我要是溫學姐，巴不得你離她越遠越好呢。”
“呵、聽著你出事就來了，她對你真的很特別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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桑伊人喜歡他這種鬼話怎麽可能到世界上出現？
就是做夢，陳映也不會夢到這種可能性極低的事。
“她還是拒絕了我，不是嗎？”
終於找到一句可以為自己正名的話。
葉悄然嘆了聲：“我該回去了，話就說到這兒，你自己想想吧。”
說罷，葉悄然起了身，她提上水桶包，作勢就要走。
勾起了他的好奇心，她就要走？陳映急忙叫住對方：“你等等！”
“嗯？”
她扭頭，眼底滿是壞笑。
“你話還沒說完。”陳映說。
“誰的話是說得完的，時間不早了，我還有個重要的會，就不陪你閑聊了。”
葉悄然挑眉一笑，右手打開了門。
“你……”
陳映想從床上跳下來把她攔住。
“不過你放心，責任心我還是有的，我有空會來看你。”
“好好養傷。”
交代完，葉悄然就出了門，動作之迅速，始料未及。
一連幾日，陳映都是在焦躁中度過，葉悄然像消失了一樣，從那天走了後就再也沒出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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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葉悄然：哎，好煩惱哦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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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映那頭久久未得到回覆，桑伊人的心懸得高高的，生怕他又出什麽問題。
【桑伊人：怎麽了？】
【葉悄然：還不是因為他！】
怨氣的神情在桑伊人眼前活靈活現，年輕少女就連生氣也是那麽惹人喜愛。
【桑伊人：陳映？他怎麽了？】
【葉悄然：護士說他不怎麽吃東西……】
【桑伊人：啊？】
【葉悄然：[大哭]好擔心，但公司的事太多，根本走不開……】
【桑伊人：別太擔心了。】
幹巴巴地發送過去，那邊也沒了回應。
桑伊人看看時間，已經將近兩點半，手裏的盒飯還沒吃掉一半，又得準備上班了，葉悄然應該也是這樣。
蓋好盒飯，桑伊人也得開始工作，正欲起身，李瑞文敲敲桌面，問：“就吃這麽點？”
“額……”
被人抓包，桑伊人臉紅難耐。
她就光顧著跟人聊天了，忘了自己還有中午飯得解決。
“不是很餓。”
桑伊人胡謅了個借口。
李瑞文沒再糾結這個問題，只是叫她盡早回到崗位上。
瞧見他有些不開心的表情，桑伊人緊張起來。
這幾天他一直都是這種樣子，陰雲低沈，很讓人害怕。
是因為她說的那句話惹怒了他？
不敢猜想太多，桑伊人把盒飯包好匆匆進了辦公室。
安靜得要命，桑伊人只要停下敲打鍵盤，就能清晰聽見對方均勻的呼吸聲。
不經意偷瞄李瑞文一眼，他專心致志地盯著電腦，似乎和往常沒什麽區別。
可是，一小時過去了，一篇練習題桑伊人還是沒能整理出來。
一張A4大小的練習題而已。
必須承認，葉悄然那段隨口的話占據了她大腦中絕大多數內存，運行內存急劇減少，使得她沒能把精力集中在自己的工作上。
不敬業！
她暗暗罵了自己一句。
可……他到底怎麽樣？會不會又發燒了？消息發過去已經好幾個小時了，他連一個表情都沒回覆過來。
心底有一只尖牙利爪的貓在抓，撓得桑伊人坐立不安。
好不容易捱到下班的點，但檢查練習題的李瑞文臉色並不好，他把打印的母版遞給桑伊人，毫不留情地批評：“錯別字，還有重覆的題目。”
“明天我來改行嗎？”桑伊人馬上說。
她想立刻去一趟中恒醫療，得不到陳映的回覆，她始終放不下心。
他一個人在那，護士又不能24小時都看著他，這萬一出點什麽事他找誰啊？
李瑞文擡眸：“你有事？”
“嗯。”桑伊人點頭，並且這事很著急。
“因為他？”李瑞文皺眉。
她的急切早就出賣了一切。
桑伊人楞了楞，還是坦誠地嗯了聲。
他是誰，兩人都心知肚明，不需說出姓名就足以讓彼此的空間凝固。
“伊人，”李瑞文鄭重地提聲，“他是你的學生。”
李瑞文當過幾年的體制老師，知道這樣的身份意味著什麽，教師是個特殊行業，在社會上並非僅僅只是一種職業那麽簡單。
桑伊人抿抿唇：“我知道……”
他努眉，問道：“那你知道別人會怎麽看待你和他嗎？像這樣的，我見得很多。”
“現在的社會偏愛獵奇，他在學校不是普通人，一旦被人發現你們之間的關系，你不在乎別人議論你嗎？”
社會的確是包容的，但有些事始終都會是禁忌線。
“我知道得不比你少。”桑伊人說，她的父親就是一位嚴厲苛刻的老教師，打小她就天天聽桑德說教師職業操守這回事。
她爸要是知道她喜歡……自己的學生，恐怕會被氣出病來。
“但你在冒險。”
“不是，”桑伊人急忙否認，“他出車禍是因為我，我不能置之不理。”
“不能置之不理的原因，還是喜歡他。”
李瑞文直接拆穿她。
桑伊人語塞，舌頭像是在嘴裏打結了一樣。
她當然明白師生戀這樣詞傳出去會有多麽難聽，流言蜚語會像滂沱大雨一樣襲擊而來，不止是對她，陳映也不會幸免。
她的人生已經定了，但陳映沒有。
可她擔心他。
這樣的擔心早就超越了她心裏的堅持，她迫不及待地坐上前往中恒醫療的地鐵。
心七上八下，如此貿貿然地過去？
你忘記他上回說了什麽？萬一這次去了他做了更過分的事怎麽辦？
中途，她有種下車折返的沖動，她怕他又意味不明的……抱她。
不該這樣，她總會有一次露出破綻的。
惶恐不安走在前往病房的路上，走廊盡頭是扇巨大明亮的窗戶，昏黃的陽光從外面照了進來，光與地面接觸，形成一片橘色的銀河。
她，只要保持距離，有距離他什麽也做不了。
忽然，眼前的光被一抹身影擋住，桑伊人停住腳步，臉色變了變。
“葉悄然？”
桑伊人瞪眼。
“是你。”葉悄然剛從醫生辦公室裏出來就遇見了桑伊人，她喜色，“你怎麽來了？”
“我……我想著你好像很忙的樣子，所以想過來看看陳映，你不是說他……沒吃飯嗎？”
桑伊人解釋道。
“真的嗎？太好了!”
“你是來看他的？”桑伊人問。
“嗯，聽護士說得很嚴重的樣子，我放心不下，還是偷偷出來了。”
葉悄然憂心忡忡地說。
“是這樣啊……”桑伊人心底一空。
她著什麽急啊？現在有人會擔心陳映的，並非只有她在記掛他。
“我們一起去吧？”葉悄然自然而然地挽住她的手臂。
桑伊人醒悟，她把手裏買好的飯遞到葉悄然手中，說道：“既然你在，這個給你了，我還得回去加班。”
“可你來都來了……”
“我們的目的都一樣，你在的話，我不在也沒關系啊。”
桑伊人努力用最平靜的語氣來說。
她態度決絕，葉悄然也不再規勸，於是便讓她離開了。
手裏沈甸甸的一份飯，壓得葉悄然手腕有些發酸。
她提起來一看，笑了笑，模樣驚羨世人。
進屋的時候陳映剛吃完下午飯，養傷的日子，吃得都清湯寡水，沒什麽味道。
但陳映沒條件挑剔，他再不回去，歷尚恐怕就要過來把他和病床一起擡回去了。
“呀，都吃完了？”葉悄然進來，只看見幾個空蕩蕩的碗碟。
陳映瞥了她一眼：“你來幹嘛？”
“給你送飯啊。”葉悄然把手裏的塑料袋提起來晃了晃。
“誰要你的飯？”陳映看都不想看她。
撂下一堆莫名其妙的話，現在又來他面前意圖不軌。
“是嗎？”葉悄然捂嘴偷笑，“那你可別後悔，都是為了來看你，我連晚飯都沒吃。”
“你不吃，我可就吃咯。”
聒噪！
他有叫她過來嗎？
陳映緊鎖眉頭。
刺耳的塑料袋聲音聽得陳映咬牙切齒，偏偏葉悄然動作極其緩慢，似乎是要刻意折磨他的耳朵。
“還好遇上了伊人，她說來給你送吃的，我說你已經吃過了，我沒吃，她就把飯……”
一只爪子伸了過來，搶走葉悄然手裏的盒飯。
“給我了。”葉悄然呆滯地說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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